sweet potato

【赤柳】恋爱补习班（1）

要不是被人提醒，我都要忘记我磕赤柳的这件事了......tag里没多少人，所以写一半先发上来存个档。脑得很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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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啊啊啊啊啊！到底怎么回事啊...!”

游戏阵亡的bgm幽幽地响了起来，切原数着着手机屏幕里的日期，没由来地感到心烦意乱。毕业季随着逝去的樱花一点点逼近，分别的时节到处都能看到腻在一起的情侣，路过街上的商店更是打着这种噱头打算大赚一笔。但这些都与他无关。烦、很烦！就连划开手机都能看到突然弹出的窗口广告，又是这种粉色的时节！他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上，生气地重新开了一局游戏。但是就连平时最喜欢的游戏，在这种时候都没能给他带来一点点安慰。今晚遇上的关卡异常困难，接连死了好几次都没有一点点进展。

烦！太烦了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爽，总之就是很想大喊大叫。他关掉了游戏，把漫画书从床上扔走，破天荒地早早躺到了床上。大概是训练太累了，他这么想着。睡觉！

自从从世界赛回来之后，前辈们完全就都投身到升学考试中，网球部的一些事宜渐渐地交托到二年级们的手上。三巨头还是会偶尔来监督一下训练，但是管理的重心已经从三年级转向了二年级，切原作为征战世界赛的二年级代表，当然不例外地被委以重任。他和几个同年级的队友，共同担任起了代理管理层。以前他也常常抱怨前辈制定出的训练计划太魔鬼了，但是前辈们要走了，在这种关头上，他恨不得天天都是魔鬼训练。——绝对不能让前辈们失望，我可是立海大的王牌啊。绝对不能让前辈们担心！

他仿佛一下子成长了许多，以前还可以依赖着前辈的“解救”，不带脑子地迷路；而现在，再迷路的话就再也没有那么多前辈们能够把他找回来了。他开始学着处理网球部一些琐碎的事物，申请活动经费、填写活动记录......以前从来没有那么频繁地跑过学生会，迷路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找不到路的情况了。他一个人，也可以肩负起整个立海大网球部。

打开手机，群名为“世界赛no.1”的聊天窗口已经停止了许久，以前的这个时候正好是群上活跃的时候。而现在，除了最后一条发言是真田在三小时之前回复的“负责人在三年d班。”之外，就没有任何动静了。为了不打扰到其他前辈们的学习，切原大部分的问题会直接戳前辈的小窗口。虽然说的是“前辈们”，但是每次都会不假思索地直接点开柳前辈的头像，好像已经变成了习惯性的事，以至于回想起最初的“为什么找柳前辈”的这个问题，反而说不出答案。是因为真田副部长太凶了吧？幸村部长的话，之前生病也不知道要不要紧，还是不要打扰太多了吧？就这样，到底是借口还是本来的想法也早就忘记了。总之，切原对现在这种状态非常满意。虽然不知道到底在满意什么，但就是莫名地非常开心——每次看到柳前辈的窗口亮起提示。

关了灯，房间里只剩下他手上微弱的屏幕灯光，他盯着空荡荡的聊天窗口，一不小心就愣了神。说起来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就对柳前辈这么依赖呢？啊不不不，是因为柳前辈太可靠了，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就遇到什么鸡毛蒜皮都往他那里扔。一想到前辈走了之后，再也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依靠一个人，切原的鼻头就酸了。到时候前辈会不会就把我忘了呢？高中生应该很忙吧？前辈万一去了别的学校的话，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见面呢？来年我的升学考试，没有了柳前辈帮我补习，我绝对会死掉的吧！？可恶，英语又是什么反人类科目啊！他一下子想了很多，越想越生气，竟然怪起了升学制度。要是可以不升学不就好了吗！想到这里，他给柳发了一条消息“柳前辈，毕业了就要升学吧？”。弱智得就像小学生的问题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。

没有等到前辈的回复就睡着了。

切原极少会半夜醒来，不睡过头都是谢天谢地。但是六点十三分，天才刚醒，带着倦意的晨光还留了几丝在窗口之时，他打开手机正好看到前辈在昨天晚上十点二十一分的一条回复。果然学业繁忙啊...以前习惯打字的柳前辈都不得不因为争分夺秒换成语音。他贴近手机听录音条，竟出现了几分柳前辈在耳边讲话的错觉，紧张感在怦怦直跳的心跳声中无限放大，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才发现脸上的肌肉笑得有点僵了。变成这种聊天方式，他反而是暗自欢喜，哼着小曲飞快跑去刷牙洗脸。如果心情能具象化的话，切原现在看到的世界应该开满了花，就连一早上的英语测试都变得轻松起来。在持续的好心情中，由于测验零分而再次被罚留堂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最近切原的英语明明学得很认真，但是测验的结果反而是越来越差，英语老师百思不得其解。

作为年级的超级优等生，柳备受了所有三年级老师的关注。虽然老师们也都知道，这个孩子在网球部投入了不少精力，但是像这样，二年级的后辈来找他问问题的频率也高得有点不正常了吧?从上学到放学，逮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就往他的座位蹭。牺牲了所有课余的时间，也亏这孩子本身就优秀，意外地对成绩没有什么影响，这才让那群三年级的老师们松了口气。也是由于这个原因，切原的老师们才发现这个年级倒数的差生最近“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”，就是不管什么科目的成绩都没什么起色这件事，反而让他们开始提前担心起这个人来年的升学问题。

就这样伴随着忙碌的学习和训练生活，有一天柳突然对切原说，为了监督部员们的训练，他会留在部室自习，有问题的话也可以直接问，避免出现手机信息沟通不及时的状况。切原愣了一下，第一反应居然是：怎么办！万一被柳前辈发现部员们的实力退步了的话我该怎么解释。他趁着课余时间紧张兮兮地去通风报信，非常“强硬”的命令所有人拿出十二分的干劲应付这次“视察”。至少先过了一关是一关，明天怎么样那就明天再说吧。——这绝对是他过过的最艰难的一次部活了。虽然柳前辈什么都没说，但他总感觉背后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。处于极度亢奋的切原一连击溃了十个场的对手，回去拿水的途中瞥了一眼前辈所在的位置，发现他正在专注地做题。纵使如此，他还是在不断回想着唯一的一次扣杀失误，会不会被柳前辈看到之类的。但是又矛盾地希望着，万一柳前辈看到的话会不会为我调整训练计划？自从忙于升学考试，柳前辈就再也没有给我专门制定过训练计划了。想到这里，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“真狡猾啊，居然就这样不管网球部了。”说完又怕被听到，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柳前辈的位置——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，他就那样安静地做题也仿佛会发光一样，总让人想不断地看过去。

以前很少会看到这样专注学习的柳前辈。偷瞄上瘾的切原突然想到柳生前辈之前告诉过他的：网球部里有人有五个女朋友的消息。柳前辈长得好看，网球打得好，学习又超级无敌厉害。这样优秀又可靠的人...柳生前辈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柳前辈吧！？他突然有点难过，因为前辈除了训练和学习之外的事情就很少有跟他聊过其他的事情，而自己却已经连“今天吃葡萄吃到一颗坏掉了”的这种小事都告诉柳前辈了啊。虽然前辈常常说，自己的数据不能随便告诉别人，但是还是很难过。他又想起青学那个叫乾的家伙，对前辈的事情了解得不像话......真田副部长也是，为什么柳前辈可以和副部长聊将棋聊得那么好，却不跟我聊啊！真的很生气啊，一想起这些事就烦躁得令他莫名其妙。他愤愤地提起球拍，发泄似的疯狂训练，直到汗流浃背，手臂脱力到几乎要握不住球拍才停下。

“赤也...?”

回过神来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，训练场上只剩下他和前辈两个人。身体和精神以及疲劳到极点，他耷拉着脑袋，汗水粘着头发贴在额上，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的。前辈真的很好，整个网球部里，他是唯一一个会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人，就算闯祸了也不会对我发脾气，甚至会帮我向真田副部长隐瞒迟到的事实。但是这样的前辈，却同时被那么多个人喜欢着......他口里小小声念着“柳前辈”，重心有点不稳地前倾走去，将浸满汗水的脑袋抵上前辈的肩上。

逐渐回暖的春还带着几丝寒气，虽然不冷，但是随着天色渐暗也凉了起来。刚训练完的切原周身冒着热气，额上的温度在温差的衬托下变得更加滚烫。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，僵硬的双手无处安放，悬挂在半空中试探性地搭到切原的脑袋上。出了一身汗之后就更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海带了。柳很少会联想起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，但是一瞬间突然想起仁王和柳生有时候会叫切原“海带头”这件事，觉得可爱又好笑。当然他什么都没说，只是轻轻地询问“怎么了，赤也？”

“柳前辈你...是不是以前交往过很多女孩子啊？...为什么，跟别人明明有很多东西可以聊，却什么都不跟我说。”他闷闷地抱怨道。 

有点委屈。本来就已经很郁闷了，前辈的这一举动就像是一把火，把切原内心压抑了很久的纠结与渴求点燃了。好喜欢好喜欢，柳前辈的全部。如果理智还未被训练消磨殆尽，他怎么也不可能做成什么更加亲密的举动，就是这种靠着的状态，他也想都不敢想。但是四下里没有人，前辈明明就与自己咫尺之间，就算这个时候再靠近一点点也...

他没有考虑那么多，单细胞生物的身体永远比大脑率先做出决定，在紧紧地抱住前辈之后才开始思考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。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，他希望柳前辈只是他一个人的，就像现在这样，空荡荡的球场上，他紧紧地抓住了柳前辈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的野心。就像饥肠辘辘的野兽终于咬住了猎物，就算会被挣扎着扯掉獠牙也绝不松口。柳前辈，只能是我的。他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会异常坚决，追逐了三巨头两年的决心就算是看起来迷糊的表象也隐藏不住。

这次也一样，这种他并不擅长的隐藏自己情绪的事情，已经不想再做了。破罐子破摔也好，至少自己可以不用再忍耐这份感情，所以怎么选择这种问题这次也要拜托前辈了。“...好想要。” “想要什么，赤也？”这幅不同寻常的丧气的样子，柳能猜到他大概是遇到什么情绪上的问题。他顺了顺切原的头发，没有介意浑身是汗的切原一下子抱住了自己，反而是把另一只手环到他的背上，轻轻拍了拍。“...柳前辈。”他带着些赌气的情绪，就像是在自言自语，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以为切原是在叫自己。“没事噢，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。今天你的训练很认真，之前提到过的‘稍微减轻下训练量‘这件事，看样子可以考虑一下了……”

“柳前辈……！！”柳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进去，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，要想办法让前辈只看着我一个人。他抬头看向柳的脸，环绕已久的想法终于爆发，迫不及待地想喊出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思恋。他的声音本来就大，在放课后无人的室内网球场里震耳回荡。

“请和我交往——！！！”

柳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，但是如此突然的告白确实也是让他始料不及。 切原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来，任性又活泼过头的学弟，总是将内心的想法展露得一览无余。如果不是早就看透了一切，怎么也不会借口监督找了这么个不适合学习的地方备考。柳觉得自己这次失算了，进展快得有些超乎意料。他本就没对这件事情抱有什么希望，毕业之后会去哪个学校尚且不得而知，况且，他也不想在临近毕业之际，给对方留下这么个看不到方向的念想。他只是想趁所余不多的时间再看一看这位令人担心的学弟。就算没能在一起，也给自己和对方留下来一个回忆的机会。他远远猜不到，在切原那里他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存在。

超出预想的事情对柳来说太罕见了，习惯性预演事情结果的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，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身上还挂着个切原，就这样僵着，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这个人，总是一次次给自己带来各种不确定性，从六年级偶然看到他恶魔化的那次开始，柳就这么认定了——这种不确定性就是确定性天生的克星。他的数据所能预测的，从来就只有客观性的东西，而相较于一些更为主观的情绪类，其实无法做到非常高的准确率。第一次发现自己非常在意这个后辈的时候，柳给了自己这么个解释——如果能够将这种极易转变的情绪的规律研究出来，那么数据网球将在另一个方面有所提升。直到后来，他才注意到自己对这个后辈的所作所为包容得有点不正常，至少是偏离了平均数值的。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他无法通过数据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，同样自我反思也不能。不过聪明如他，不久之后就反应过来了——原来是这么回事。只是理性催使着他将一切都藏了起来。所有人都知道，他只是一个前辈而已。

切原将手环得更紧了些。他的脸上已经热到快烧起来了，但是不能松手，豁出去了！以前想说的不想说的，能说的不能说的，他现在只想一吐为快，管他三七二十一。刚想开口，却被柳抢先了。

“我拒绝。”他说得很轻，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音节。柳将双手从切原身上移开，转而轻轻地扣开他的手臂，转身去收拾东西。

课本、练习册、演算纸……切原看着柳一件一件装进书包里，从容得跟任何时候都一样。他本以为就算失败了，向来温柔的柳前辈也绝不会怪他，至少也能跟从前那样，普通的前后辈关系、普通的搭档关系也不错。他没有想到，自己拼了命说出口的东西，换来的却只是这么冷淡的三字回复。......“我拒绝。”

天黑得太突然了，所有的经过就像一场梦。他还能感觉到手上残留的温度，一闭上眼睛，满脑子都是前辈被自己抱住的样子。在那一瞬间，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拥有了前辈。他所希望的“前辈只看着我一个人。”，也在时间暂停的那一刻实现了。但是前辈甚至没有打声招呼就走了。

他靠到墙壁上，张开双臂却只能抱到自己。冷风投过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，他打了两个喷嚏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他冷静了很久，太晚回家被家里的老妈骂了。没有玩手机，没有打游戏，没有看漫画，他认真地写完了作业，上床睡觉，等待第二天的到来。——大概是搞砸了吧？